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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

2017-09-15 10:31:10    来源:    编辑:
(接上期)
 
    “近平在梁家河从来没有放弃读书和思考”(下)

  从适应农具到逐渐加大劳动强度,干农活确实算是一个挺难过的“关”。对于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大孩子来说,尚且不容易,对十五六岁的近平,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。
  一开始,我们都是费尽了力气,活儿仍干不好,但是社员们却能做得又快又好。因为他们对这些劳动已经非常熟悉了。
  尽管我们干活不行,但这里的老乡很淳朴,对我们这些城里的娃娃都很好。我们中午在地头吃饭,送来的饭,几口就吃光了。老乡很关心我们,就问:“吃饱了吗?”我们知青就说:“差不多吧!”老乡就拿出红薯干来分给我们,说:“没吃饱就再垫吧垫吧。”我们确实没吃饱,接过来就吃,一边吃一边问:“我们吃了你的,你怎么办?”老乡就说:“狗吃了!狗吃了!”我们面面相觑,不知道啥意思,有的知青就开玩笑说:“那是骂你们呢,说你们是狗!”后来我们才知道,梁家河方言中“狗”和“够”的发音非常接近,老乡其实是说自己“够吃了”。我们知青就和老乡们一起哄堂大笑。
  打坝中间休息的时候,农村的青壮劳力就和我们知青摔跤。近平也经常摔跤,他跟村里很多年轻人都摔过跤。我们北京青年个头大,身体上占优势,而农村青年力气大,经验丰富,所以我们之间互有胜负。那段时间,通过一起劳动,一起玩耍,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。
  老乡们知道我们不会干农活,但只要努力干活,他们都非常鼓励。劳动的时候,只要你能努力跟上他们的节奏,他们就会说:“好后生!今天到我家吃饭去!”有一天,我干得不错,“会儿”的父亲就跟我说:“戴明,今天到我家吃饭去!”
  采访组:您能讲一些生活细节和有趣的事情吗?
  戴明:我们刚到梁家河的时候,就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,就是闹洞房。
  我们在张太平家住了不久,他就娶媳妇了。他家里办喜事,村里人都来祝贺。当时因为生活贫困,婚礼也没有现在这么热闹。村里人到张太平家吃完、喝完、祝贺完就都走了。
  我们以为热闹就这样过去了呢,结果村里的一个叫“石头”的小伙子到我们窑洞来,跟我们说:“晚上还要闹洞房咧!”
  我们就问:“咋闹洞房啊?”
  石头说:“晚上要到他们新房去‘听房’,听他们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。他们被搅得烦了,就要给听房的人好吃的,就这样闹。”
  我们当时合计着,晚上要是不困,我们也去闹一闹洞房,要是睡着了也就算了。结果,到了晚上,村里人都来闹洞房了,他们在太平的窑洞外面抠窗户纸,“呲啦”一下,把窗户纸抠一个大洞,太平就在窑洞里面喊:“谁呀!谁呀!”外面的人们就嘻嘻哈哈地笑,起哄。我们就住在旁边窑洞,这些闹洞房的吵得我们睡不着。杨京生就怂恿我们说:“你们也去闹洞房吧!给东西吃呢!”我们半夜正好肚子饿,一想起有吃的,就有点兴奋了,说:“那得去试试。”结果我们出了自己的窑洞,到隔壁一看,张太平那个窑洞的窗户纸全都是大窟窿小眼,都快撕完了。张太平没办法,翻出一个蚊帐来挡住窗户。窑洞里面黑乎乎的,连个煤油灯都没有。我们在窑洞外面跟着起了一会儿哄,也没要到吃的,就算是闹过洞房了。
  还有一件事,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。我们刚到梁家河的时候,生产队跟我们商量:你们对干农活毕竟不熟练,但是无论干得怎么样,只要努力干了,不看结果,每个人都给你们8分。
  当时,村里的婆姨平均给8.5分,我们比婆姨都低,就不服气,去找队长据理力争:“毕竟我们都是大小伙子,技术虽然不行,但力气还是有的,比婆姨都低0.5分,实在没法接受!”队长很好说话,就说:“那好,你们也是8.5分。”
  但我们每天实际拿到手的,还只是6.5分。不过,这就不能怪队长了,只能怪我们自己懒。每天的8.5分里面,早工占了2分。但早工的时间实在太早了,每天凌晨四点就要上工,那个时候我们都起不来炕。
  但我们还是想挣这两个工分,队长就说:“你们又不出早工,这两个工分咋能给你们嘛?”
  我就说:“你又不叫我们,以后早上你叫我们去上工,我们要挣工分。”
  队长说:“那好,明天就叫你们。”我们在北京上学时,即使家住得远,早上也就是六点半起床,住得近的,七点起床,基本上睡眠都够。这一下四点钟起床,我们实在适应不了。当时是冬天,本来就睡不醒,四点多钟,天还是黑的,天上星星月亮还都有呢。
  采访组:队长来叫你们上早工了吗?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?
  戴明:第二天早上,队长就来叫我们了,他和我们窑洞隔着一条河沟,要是绕过河沟走过来,路很远,要很长时间。于是,就站河沟对岸朝我们窑洞喊:
  “京生儿——喔——”
  “戴明儿——喔——”陕北的这种地貌,黄土高原,经流水冲击,河沟纵横交错,所以人们经常隔着一段距离喊话。喊话的时候,乡亲们会带儿化音,会用高音,又会拉长音,所以显得嗓音很嘹亮。陕北的信天游,大概就是脱胎于此。而且,他们在长音后面还会加上一声“喔——”,就更有穿透力了。
  但是,队长喊了一阵子,我们的窑洞里没有反应。当时我们睡得都正香呢。隔了一小会儿,队长又喊:
  “近平儿——喔——”
  “燕生儿——喔——”喊完了,队长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,我们窑洞里还是没反应。队长又喊:
  “家宁儿——喔——”
  “平生儿——喔——”“……”
  队长憋足了劲,把我们六个人的名字挨个儿喊了一遍,声音非常嘹亮,穿透力很强,我正在做梦呢,就被喊醒了。
  我睁开眼睛,一片漆黑,我说:“哎呀,什么动静?”近平也醒了,他说:“好像是队长喊。”我说:“这是叫咱们起床呢?”王燕生说:“几点了?”
  杨京生说:“三点多。”我说:“睡睡睡!不理他!”
  我们就继续躺下睡了,队长还在沟对岸扯着嗓子轮流喊我们的名字,我们就用棉被继续蒙头大睡。
  等白天上工的时候,我们见到了队长,队长一脸铁青。我就故意说:“哎!队长,你怎么不喊我们?早工误下了吧!”
  队长用沙哑的嗓音气愤地说:“还说没喊你们?我都快喊岔气了。”
  这位队长对我们知青非常好,带我们劳动,教我们生产技术,也对我们的生活非常关心,可惜他早已经去世了。后来,我们这几位知青互相联系,回忆起这件事,在哈哈大笑的同时,也感慨当年我们的少不更事,以及梁家河的乡亲们对我们这些北京娃娃的诚恳和宽厚。
  还有一次,我们从住的地方上山,翻一个大梁,再下一个沟,到了依洛河村。这个村的知青有十几个,因为男女比例差不多,就成两个队。一个队全都是女生,都是学校合唱队的;另一个队都是男生,都不会唱歌。每天晚上,依洛河的女生就唱歌,唱得很好听,住在对面的男生就不服,就和他们对唱。可是这些男生什么歌都不会唱,就会唱《两只老虎》——“两只老虎,两只老虎,跑得快,跑得快……”无论那些女生唱什么,他们都用这首歌应对。那些女生平时遇到他们,就开玩笑损他们说:“你们这些土包子!不会唱歌,就会唱《两只老虎》。以后不要跟我们对歌了!” 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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