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版:副刊总第2911期 >2022-01-26编印

儿 时 的 河
刊发日期:2022-01-26 阅读次数: 作者:程基明  语音阅读:

       俺村后的大沽河,自东向西蜿蜒流过。打从记事起,这条河就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戏嬉的乐园。

       我们那里有个说法:正月十六吃冰溜,牙不疼来眉不皱。意思是说,在这一天吃了大沽河的冰溜,一辈子不牙疼。这种风俗是否有科学道理我不知道,小时候,每到这一天,就会看到沽河两岸的很多大人孩子都来吃河冰,当然我也不例外。说来也怪,我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牙疼过。

       每当春天,万物复苏,河堤草丛中露出绿色嫩芽的时候,仿佛是默契的约定,我和小伙伴们就会如约而至。或在沙滩上追逐嬉闹,或在柳树林里捉迷藏,或在沙窝中模仿电影战斗情节扔石子、打野仗…… 当柳树吐芽时,我们常常把柳枝劈下来,用小刀取一段,然后用手将树皮拧几下,轻轻抽出,将一头的外层刮掉半公分的样子,这样就做成了“哨”。手巧的人,还会在“哨”上面抠几个窟窿。吹奏时,像吹笛子一样用手指按住窟窿,能吹出好几个音。 

       随着气温的持续回升,河堤上、沙滩上的野花都陆陆续续盛开了,老鼠管(老鼠布袋)、马虎眼(猫眼)、枸奶子(枸杞子)、节骨草(节节草)等一些中药材那可是随处可见。只是,当时的人们可没把它们当成什么宝贝,父母常常告诫孩子不要乱动乱吃,尤其是“马虎眼”不光有毒,汁液沾到身上还会烂皮肤。有些胆子大的,采摘了小心拿在手里,不让它的汁液碰到皮肤,等玩够了就随手一扔,然后用河水冲洗,也没见着他的皮肤溃烂。不过,我们这些胆小的,可没人敢去尝试。

       夏天来了,蝉鸣蛙噪。每天下河,成了我们的必选。那时,河水清澈见底,捧一口喝进嘴里,感觉甜甜的。每次下河,我们大多都在水浅的地方扎猛子、凫水,打闹中被水呛着是常事。当时,无论是小伙伴,还是家长,都没有为此事迁怒于人的。除了戏水,最有乐趣的就是摸鱼捉虾了。那时有一句俗语叫“生吃螃蟹活吃虾”,大概是因为水质没污染,都是自然生长个头小,才有这么一说法吧。又或许,是因为条件不好,做熟了吃费油。摸到小鱼,我们会把它装进灌水的罐头瓶子里,摸到小虾,我们也会有样学样地放进嘴里咀嚼,那种味道有点腥,似乎还有点咸,却能够接受。

       河堤和沙滩上的瓜蒌、地梢瓜、蓬蓬成熟的时候,秋天来了。我和小伙伴们除了采摘野果充饥,就是相互打闹。最捉弄人的是,采一把老婆针扔在别人头上、身上,这东西很是麻烦,一旦粘上就很难摘。每次回家后,父母都会帮忙摘,也常常受到父母的埋怨甚至责骂。

       冬天,是我和小伙伴们最为消停的季节。而到了冰封河面的时间,又是热闹的开始。我们会从家里拿来小板凳,凳面朝下,凳腿朝上,放在冰面上。然后用绳子绑了凳腿,一个或两个人在前面拉,一个坐在凳子上,轮换着滑冰。挨不上号的,只好自己在冰上,助跑后一脚在前一脚在后,在一旁打着滑溜呲。除了滑冰,最吸引人的就数砸冰抓鱼了。我们每个人都搬了块石头,在半透明的冰面上,仔细寻找鱼的影子,发现后立即用石块砸鱼上方的冰,鱼就会被震晕,冰面被砸碎后,鱼就被捉了上来。

       四季轮换,时光飞逝。儿时的记忆,总有小河相伴。如今每每想起,常有一份温暖、恬静涌上心头。儿时的美好,深深刻在脑海里。(来源:厚莱居上微信公众号)